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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以说,这大正宗院啊,端的是麻烦!”

“连我养几只猫都要管,父皇也养了,他们咋的就不去管?”

“老于,你说是不是?”

府邸后庭。

朱梓懒洋洋的瘫在秋千靠椅上,怀里抱着一只猫,嘴里含着一根草,不住的摇头叹息。

虽年少,其容貌也是清新俊逸,品貌非凡,长得一表人材。

而大正宗院。

嗯,也就是后来的宗人府。

专门管理皇家宗室事务的机构。

后来凡是涉及皇室子孙的大事,几乎都由它来管,权力大的很。人家皇室宗亲任职,还一品官呢!

尤其是还年幼的皇子,再怎么跳、多嚣张,在他们面前也都得老老实实。

不然真被处罚,那皇上都不好插手。

他就已经被警告、惩罚好几次了。

要是没有这玩意,自己生活不知道有多精彩。

关键现在年龄不到,都不能出皇宫玩,但是等分封,自己还要三年时间。

“哎,老于,继续推别停下啊,要是没力气就叫老蒙过来顶上。”

感受到秋千荡的幅度越来越少,朱梓开口道。

话落,秋千就被推动起来。

只不过幅度有点大,让他一下子没坐稳。

他倒也没生气,而是笑了起来。

“老于你咋回事,怎么不说话啊,平常就你话最多了。”

“哦?你要咱说什么?”

后面传来声音。

“说这个大正宗院呗,管天管地的。”

朱梓回答道。

不过随即反应过来,这身后说话的声音不对!

当即回过头去。

就看到朱元璋阴沉着一张脸站在自己身后,边上站着朱标。

再后面还跟着两个人,此刻一脸好奇的打量着自己,朱梓一眼认出,是大名鼎鼎的徐达跟李文忠。

而边上牛高马大却畏缩着身子的那人,就是自己的侍卫。

朱梓精神立马转换,纵身一跃,稳稳的落在地上。

“父皇,您怎么来了?”

朱元璋没有搭话,只是冷哼一声。

徐达跟李文忠还在这,他也不想当面教训。

本来是想在他们面前长长脸,炫耀一下的,不然怎么直接同意让他们一起来呢。

谁知道一来就看到这一幕。

叼着草玩着猫,坐没坐相,嘴里还说自己跟设立的大正宗院的不是。

没有一点皇室的规矩礼仪。

这让重视儿子教育的他如何能不生气?

就算说除了老大外其他的儿子不怎么重视。

而要不是徐达他们夸赞的厉害,说什么这劣子能名传千古,自己也端的是要狠狠的教训一顿。

气氛一时陷入僵局。

“父皇,移步去八弟府内吧,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。”

自己八弟不好开口,父皇又不想说话。

后面的朱标一眼就看出来了,立马就出来打破局面。

朱元璋瞪了某人一眼,挥了下袖子转身离去。

“八弟,等下莫要再顶撞父皇了。”

朱标轻声嘱咐了一下,然后跟上了朱元璋的步伐。

……

大厅内。

朱元璋看着自己这个儿子。

儿子这么多,跟这个老八他也不咋熟悉,便等着他开口。

朱梓也看着自己的这便宜父亲,等着他说话。

他心里知道,肯定是因为今天早上没去的事了。

不过那时自己正睡得香,脑子糊涂还没转过来,根本没考虑那么多,让侍卫给那太监一本随便打发了。

他起床后也是很内疚,饭都少吃了一碗。

但是,也用不着这大张旗鼓吧?

心里嘀咕着,瞟了一眼朱元璋边上的徐达跟……

咦?李文忠呢?

朱梓正疑惑间,李文忠就出现了。

从后方走来,将手里的几个本本呈给朱元璋。

朱梓好奇的伸长脖子看去,从那隐约几个字,他也知道了。

三十六计嘛!

自己摆烂系统老早之前奖励的,不过他也没在意,丢在书架上当摆设了。

看来今早上老马是把其中一册拿给太监交差了。

所以?因为这个来的?

对面,朱元璋放下茶杯。

接过李文忠递来的册子,一一看去。

敌战计、攻战计、混战计、并战计、败战计五册,再加上自己怀里揣着的胜战计,这三十六计已经齐活了。

兵书完整了,朱元璋心情也不错。

全部交给朱标,然后把目光放在朱梓身上。

“今早上为何不来?”

轻咳两声,明知故问道。

这不仅仅还是因为有外人在,所以自己身为皇帝要做表率。

更重要的一点,就是要好好管教一下这个儿子了。

有如此大才,可不能任由他就这样任性下去,做一个只想着享受玩乐的纨绔子弟,安心的当一个米虫!

朱梓听罢。

当即垂首饶头,一副不好意思羞愧的样子。

“这……,孩儿没睡醒,犯迷糊了。”

“没睡醒?咱亲自考核都这样,那平时,想必你这劣子更加放纵。”

“前面就听说咱有个皇子恶劣的很,所有老师在抱怨,现在看来,就是你。”

“以后咱可不想再听到这话,明白没有?!”

朱元璋严厉道。

“父皇,这并非孩儿顽劣。”

“而是课堂上其教学,对于孩儿来说,无用。”

朱梓说道。

四书五经那些,他真弄不来,一看那满篇文绉绉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就头昏。

当然,这话说的很放肆,但那是有原因的。

正如朱梓所想,效果很明显。

这番话,朱元璋脸上直接就面露不快了。

朱标也是心惊,进来之前还嘱咐的好好的,这一下怎么连这种狂妄、目无尊长的话都说出来了!?

自己父皇怕是真要动怒了。

“潭王殿下,人不学何以立?您此言大大不妥啊!”

但是还不等他人这样,李文忠却是站了出来。

他在看到兵书后,对这位潭王殿下除了好奇之外,就已经满是好感了,十三岁,著出如此兵书,以后要是多培养一番,定是大明的又一尊军神!

然后现在这一句话,却是让心里对其臆想的样子破灭了。

上学无用?怎的能说出这种话!如此天骄,又岂能看着他在自己眼前走入歧途?

他要劝学!

不能让这位未来大明的栋梁之才,就此沉沦颓丧下去!

朱元璋嘴唇轻启,本想呵斥一番。

但听到身旁李文忠这番话,也暂时熄了心思。

不急,他倒是想看看,两人会说些什么。

“殿下可曾听闻伤仲永?”李文忠再次问道。

“自然。”朱梓答。

看到朱梓明白,李文忠自然也不必解释,直接进入正题。

开口说道:“既然殿下听说过,想必也知道那‘仲永’也曾是如殿下这般天资异与常人。

可是最后呢?泯然众人矣!

而导致这一切的原因,皆是因为不学。

殿下,人受之于天虽异,但还得受之于人。

否则空有天资也无用处,最后复为众人,成为第二个仲永矣!”

李文忠话毕,众人目光齐齐看向朱梓。

却见朱梓在那摇头,嘴里说着‘非也非也’一类的。

“曹国公此言没错,然而却不合时宜。”

朱元璋看着他这故作老成的样子,心里不由好笑。

很是好奇准备怎么反驳李文忠的话,当即故意紧皱眉头,问道:

“你这劣子,莫要如此作态,快说,为何说国公的话不合时宜?”

“父皇。”朱梓先是对朱元璋拱手一拜。

而后看向李文忠,轻笑道:

“国公,那本殿下就连同您第一句一同给说道了。

且问国公,您第一句说的是否是‘人不学何以立’?”

“嗯。”李文忠点头,没有问题。

“那么问题来了,本殿下之前所言,可有说不学?”

不等李文忠开口,朱梓又问:

“再说国公谈仲永,言‘人受之于天虽异,但还得受之于人’,所言皆是经典。

但有一点却是没注意,仲永,又是为何泯然众人矣?”

朱梓直视着李文忠,一连两问脱口而出。

其音煌煌,振振有词。

这一下,众人又是把目光看向了李文忠。

而在后方的徐达却是轻轻摇头,等看向朱梓,眼神透漏出赞叹。

因为,早在潭王第一问的时候,他就知道,李文忠已经输了。

这边。

李文忠在思考。

先是点头,回答朱梓的第一问,紧接着才开口。

答:“仲永,自是因为不学,而泯然众人。”

“好!”朱梓一声大喊,引起众人注意。

“那本殿下嘴里又何时说过,不学呢!?”

“曹国公,且再问,何为读书?为何读书?读书,又是为了什么?”

朱梓步步紧逼。

嘴角微微上扬。

这可不是诡辩,谁叫他们不认真审题呢,咱们是说学府里的东西对自己没用,可没有说不学。

当然,这一问本来也不打算让他回答,当即又道:

“读书,且不说那些个圣人大话,其本质、初衷不就是为明理、为开智?

如今,既然其学堂之上的我已经学会了,后面温故知新即可,为何还要继续去学呢?

而那些琐杂、腐朽,且无用的,又何必浪费时间在其上面?

如此大好光阴,何不往高处走?”

静。

大厅里落针可闻。

朱梓这一番话,让所有人直接沉思。

‘这话,总挑不出刺吧?’看着沉默的众人,朱梓暗自想道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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