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政局。
姜婉拿着身份证和结婚证在等季清川。
回想起三年前去领证那天，云城下了好大的一场雨。
季清川起初说忙，要晚些到。
后来说雨势太大，要不算了，回头再领证。
她就一个人站在民政局门口看着大雨停停下下，直到民政局要下班，终于盼来了季清川。
姜婉看着身边嬉笑出入的一对对小情侣，心中不禁感慨。
真正爱一个人，即便大雨倾盆，也不会耽搁见面。更别说是领证这样重大的日子了。
他就是不爱自己，不想娶自己而已。
姜婉无聊地在原地转圈圈，时间定格在九点钟。
她抬头，迟迟没看到季清川的身影。
姜婉便翻出手机，给季清川发消息：“季先生也有迟到的时候？”
他没回复。
姜婉只好继续等。不忘将爷爷给她请的符文拿出来仔细研究了一下，离家三年，爷爷竟然还变迷信了。
这玩意儿，真好使？
十分钟后，季清川还是没来。
姜婉等得烦了，她拿出手机，刚要给季清川打电话，忽然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——季奶奶。
姜婉心里一紧，奶奶该不会是知道她和季清川要离婚了吧？
奶奶身体不好，受不了刺激。
她可不想因为自己和季清川离婚，让老太太出什么事儿……
姜婉有些揪心，她想了好一会儿，谨慎地摁了接听。
“喂，小婉婉？”电话接听，老太太调皮的声音便传入进来。
“诶！奶奶！”姜婉雀跃地回答着。
林海媚嘿嘿笑了笑，温柔地说着：“我正在去别墅的路上哦，我今早做了广式早餐，带去给你和阿川尝尝哦！嗯……我大概还有十五分钟到！”
姜婉脸色一沉，要去别墅吗？
“啊，奶奶，我没……”在家啊！
“我可是五点钟就去买材料，忙了四个多小时才做好的！小婉婉，你一定会喜欢的~回头你开心了，再和阿川给我造个小小婉出来，哎呀~我们家可就四代同堂啦！”
林海媚不停地说，姜婉连话都插不上。
“好啦好啦，先挂了，电话聊得不过瘾，见面聊。”说罢，林海媚直接挂了电话。
姜婉张了张嘴，有些无措。
这……
她翻了一下季清川的号码，说时迟那时快，季清川的车刚好停在她的面前。
车窗落下，男人不悦，“和谁打电话，一直占线？”
姜婉弯腰，看着驾驶位上的男人，道：“你奶奶。”
季清川：“……”
你奶奶，听起来像骂人似的。
季清川没下车，他刚才也接到了奶奶要去别墅的电话。
往日里他和姜婉都不住在一起，都是奶奶临时突袭他才回去。
今天也是……赶巧了。
季清川抿唇，眉头紧锁，“要么干脆利落和奶奶摊牌，不需要回去；要么先瞒着，你选。”
姜婉张了张嘴，毫不客气地怼道：“季清川，你也太会甩锅了，这种时候你让我选？老太太若是出事儿了算谁的？”
回头不还是得算在她头上？
季清川挑眉，结婚这么多年，真是少见姜婉这样伶牙俐齿。
一离婚，原形毕露了。
这三年，她这好妻子的形象装得也挺难受吧？
“上车。”先回去对付老太太。
姜婉犹豫。
“来都来了，要不先把离婚办了吧，几分钟，也很快。”姜婉想着都到民政局门口了。
季清川睨着她，眼神幽暗。
姜婉见他无动于衷，只好妥协，上了车。
季清川这才发现，她今天打扮得格外精致漂亮，还喷了香水。
有一种淡淡的橙花香，很轻，但刚好能闻到。
车子扬尘而去。
姜婉看着窗外，没能离成婚，似乎有些沮丧。
车内安静，季清川等红灯时，很随意地问了句，“和我离婚这么开心？”
姜婉双手抱胸看向车外，有些恼火，“没离成，不开心。”
季清川莫名其妙地笑了。
姜婉不禁看向他，这笑容，似乎是发自内心的。
她倒是很久没看过季清川笑得这么开心了，尤其是当着她的面。
“你更开心才对吧？”姜婉挑眉，眼底带着几分笑意。
季清川抿唇，没说话。
开心么？
他不知道。
只是今早起床的时候，想到自己要来民政局，有些恍惚。
接到奶奶的电话后，显然是松了口气的。
姜婉见他沉默，便玩笑似的试探，“我终于让位啦，你终于能娶你的心上人啦~昨晚是不是激动的一夜都没睡好？”
季清川瞥了她一眼，姜婉眉眼轻佻，漂漂亮亮。
姜婉的漂亮是带有侵略性的美，让你一眼看过去，就不得不牢牢记在心间。
和别人不同的是，她还耐看，越看越勾人。
他笑了笑，继续开车，黑眸幽暗，泛着让人猜不透的情绪。他懒洋洋道：“是。”
姜婉睨着他，听到他的答案，一瞬间的释怀了。
他从来没有过想娶自己的时候。
但他是真的爱陆娇，因为他想娶陆娇。
或许，真的是她霸占了陆娇的位置三年吧。
他们到的时候，老太太已经到了。
老太太站在门口，意森为老太太打着伞。小老太太身着一条暗绿色的旗袍，戴着一串珍珠项链。
虽上了年纪，却风采依旧，很靓丽。
只是眼前气氛看起来有点不对。
姜婉和季清川一同下了车。老太太目光打量着二人，声势逼人，“去哪里了？”
姜婉听闻，她和季清川对视一眼。
姜婉正想找个理由，便听到老太太嗓音冷厉地问道：“外面都在传你们要离婚，是真的假的？”
“奶奶，你听谁说的？”季清川闷笑一声，他走过去，扶住了林海媚的胳膊，“外面晒，进屋说吧。”
林海媚推开季清川，她眉头紧皱着，格外严肃，“进什么屋进屋！婉婉，你说！”
姜婉从来不会骗她，她只信姜婉的！
季清川这个臭小子，心里只有陆家那个小狐狸精。
她如果不是心疼姜婉，她都懒得管季清川！
季清川看向姜婉，他皱着眉，眼底里显然闪过一丝对她的不信任。
姜婉和他对视，察觉到了他的神色，心里苦笑。
他很怕吧，怕她说真的在离婚。只要她说了，老太太肯定会替她出气。
老太太若是知道他们要离婚，他们这婚八成是离不了了。
姜婉不怕离不了婚，怕的是，季清川眼里的不信任。
他们都快离婚了，他还是不愿意给她一点信任。
林海媚不满，“姜婉你说，别看他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