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学第一天,我被A大公告栏上的一张“重金求子”广告钉在原地。
照片上,我穿着清凉的吊带,锁骨处的痣清晰可见。
广告词露骨又下流,
【肤白貌美,人傻钱多,一胎十万,直奔主题。】
下面留着一串电话号码,是我的。
周围全是看热闹的学生,对着我指指点点。
而我的丈夫,
A大最年轻的讲师何建宇,正和他的好兄弟陆哲站在人群里。
陆哲笑得捶他肩膀,
“宇哥,你看嫂子这表情,不会真生气了吧?开不起玩笑啊?”
“她就那脾气,爱钻牛角尖。别理她,走,哥几个给你办的开学宴,就等你了。”
他搂着陆哲的肩膀,转身就要走。
我冲过去,一把撕下那张刺眼的广告,捏得指节发白。
“何建宇,这张照片,是你拍的。”
他脚步一顿,回头看我,眼神里满是不耐。
“白若薇,你又想干什么?几百个学生看着呢,非要给我难堪?”
“一张破照片而已,陆哲就是闹着玩,你至于吗?”
我气得浑身发抖,至于吗?
那晚,他哄着我换上这件吊带,说要拍下我最美的样子。
转头,就把我的美,变成了他和兄弟之间最廉价的笑料。
......
我脑子嗡的一声。
周围的议论和哄笑像潮水般涌来,将我淹没。
“我去,这不是何老师的老婆吗?怎么跑这儿打广告了?”
“看着挺清纯的,玩这么大?”
“电话都是真的,不会是何老师满足不了她吧?”
污言秽语不断涌入我的耳朵。
我死死攥着那张广告纸,纸张的边缘割得我手心生疼。
陆哲吊儿郎当地笑着走过来,伸手还想揽我的肩。
“嫂子,别气别气,我跟宇哥闹着玩的。”
“你看你这身材,不秀出来多可惜?我这是帮你宣传呢!”
他的手快碰到我时,我后退一步,
“别碰我。”
陆哲的笑容僵在脸上。
何建宇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,他大步走过来,一把将我拽到身后。
他对陆哲和周围的朋友们挤出一个抱歉的笑。
“她今天又发病了,我先带她回去。你们去老地方,我随后就到。”
说完,他一路拖着我,快步离开了公告栏。
一进家门,他便甩开我的手。
“白若薇,你到底有完没完?”
他扯了扯领带,一脸烦躁地坐在沙发上。
“陆哲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?他就爱开玩笑,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他甩脸子,以后我还怎么跟他兄弟们相处?”
我看着他,觉得无比陌生。
“所以,被羞辱的人是我,错的人还是我?”
“什么叫羞辱?一张P着玩的图而已,又没露点!”
“你以前不是这样的,白若薇!以前你最大度,最善解人意。”
是啊,以前。
以前我还是省状元,是名校保送的博士,前途一片光明。
为了他一句“我养你,你不用那么辛苦”,
我放弃了直博名额,找了份文员的工作,
用微薄的薪水供他读完博士,陪他留校。
我成了他口中那个“贤内助”。
也成了他兄弟圈里那个“没见过世面、开不起玩笑”的怨妇。
我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。
“何建宇,我要陆哲公开道歉,并且澄清这件事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