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几个去那边,大家都出把力,务必赶在工期前完成!”
“还有那边,你们几个干什么呢?时间不多了,大伙儿都别偷懒!振作起来,抓紧时间!”
安新月没过去打扰,把摊位摆好,等舅舅过来。
差不多中午该休息了,舅舅才招呼大伙儿停下,准备吃饭。
眉头还是皱的很紧。
看见安新月,他急忙迎上前,心疼道,“就你一个人来?推这么远路,累坏了吧?”
“没事,不累。”安新月擦擦脸上的汗珠子,说,“舅妈和我妈在家帮我做馍儿,舅舅饿了吧?赶紧吃饭。”
安新月给舅舅拿了个肉夹馍,取出其中一份四合一的菜。
香味很快飘得哪里都是,把周围的工人都吸引过来了。
“老周,你这吃的什么呀?也太香了吧?”
“是啊,小姑娘,这是你做的?”
舅舅十分骄傲的说:“这是我外甥女,摆摊儿卖吃的,做的当然好吃了。”
“卖吃的?呀,外甥女,还有吗?也给大舅来一份。”有工人笑嘻嘻。
“去你的!什么大舅,占人家便宜,不要脸!外甥女,二舅也要一份!多少钱?”
一群人围过来。
“都是肉菜,三毛钱一份,肉夹馍一毛五一个。”安新月利落取出已经装好的盒子。
“三毛钱,有点贵啊。”
“就是!外甥女,便宜点吧,虽然好闻,可舅舅们也不富裕,前一阵张大花卖的也没这个贵。”
安新月愣了下,前一阵子还有人在这儿摆摊儿?
不过她没放心上,打开其中一份,虽然是四合一,但是都用袋子隔开了,确保不会串味,“舅舅们看看,这里面肉多菜少,还特意送糙米饭,特别顶饿,我还用了不少油和作料腌制,不挣几个钱。这一份大伙儿尝尝,要是觉得不值,就别买了。”
工友们纷纷拿着尝,吃完就停不下来。
“我要一份!这个辣味我可太喜欢了!”
“我也要一份!”
……
安新月的饭菜全都卖了出去,准备收摊回家。
“路上小心。”舅舅把碗筷给她,望着那段水渠重重叹了口气,“回家告诉你舅妈,我今天回家晚,别等我吃饭了。”
“舅舅是愁工期前完不成吗?”她刚刚听工友们聊了几句。
舅舅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子,叹气道:“距离交工就剩五天了,这么长一段怎么挖的完?”
安新月朝水渠那边看,想了想说,“也不是没可能。”
她看着扎堆挖一处的几个男人,微微皱了皱眉头,凑到舅舅跟前,小声说,“舅舅,我有个法子能在工期前完成。”
舅舅一愣。
安新月指着那些杂乱的挖法,说道,“大家同时挖一个地方浪费人力物力,可以先把整条水渠的位置用东西固定好,大伙儿分开挖不同的地方,最后再做衔接,岂不是更快?”
舅舅听完以后,眼亲一亮。
“也别按日子算钱,就算距离,挖的多拿钱多,大伙儿干起来也带劲。”
舅舅茅塞顿开:“还是我家新月聪明,我这就去跟乔总申请,真要能成,你可是立了大功。”
这水渠是一家准备在这里建工厂的老板出资要求挖的,听到舅舅的申请,当下就同意了。
果然,效率高了不少。
这会儿,刚跟县领导开完会回到招待所的乔默之,听到助理汇报,微微诧异,“倒是难得一个农村姑娘有这般头脑。”
这时候,外面传来敲门声,是服务员送饭菜过来了。
“乔总,这穷乡僻壤的实在是没什么好吃的,你将就吃些,咱们且得待一阵子,不吃饭哪儿扛得住?”
乔默之从小吃饭就挑剔,家里厨师换了一拨又一拨,没几个能做出让他满意的。
更别说出来以后这些厨师做的饭菜了。
他简单扒拉几口,算是吃过。
助理叹气。
——
安新月回到舅舅家,舅母下地干活儿去了,只有安母在家。
看见她回来,急忙倒水给她,“热坏了吧?”
安新月喝了一大口水,摆摆手,“不怎么热。”
哪儿能不热?
安母看着安新月衣服都湿透了,心疼的拿毛巾给她擦,幽幽叹了口气。不管穷人家还是有钱人家的女孩子,这个年纪大多定了亲,在家好生被父母照顾。哪里像她家新月,早早要出去赚钱。
说到底,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没本事。
她心里一酸,眼眶又红了。
安新月见安母难过,把今天赚来的钱拿来哄她开心。
看见这么一堆钱,安母差点没拿稳。
清点完,激动的语无伦次,“九块八毛钱!”她哆哆嗦嗦说:“一天就赚了这么多钱,都够咱们三个月的伙食钱了!”
安新月洗了把脸,笑笑说,“给我留五块钱买食材,剩下的你收好。对了,记得把舅舅的钱还了。”
安母到现在还不敢相信他们一天赚了这么多,激动的看向安新月,“闺女,你咋好像一点不惊讶?”
安新月笑笑,她这个手艺,做出来的食物卖不出很难吧?
安新月看着安母到处找地方放钱,生怕丢了,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,一阵心酸。
安母嫁人前,家里条件在村里算好的,没受过半点委屈。
十六岁少女怀春嫁给父亲,以为能过甜蜜的日子,奈何天不遂人愿,安家上有尖酸刻薄的恶婆婆,下有精明算计面善心狠的大嫂。
她又只生了她这么个女儿,在安家更是受尽欺侮。
跟安家抗争多年,丈夫从来不敢帮她说一句话,如果不是真的死心了,这次也不会做的这么决绝。
安新月握了握拳头,把他们赶出来不可怕,可怕的是要有承担赶他们出来的结果。
天刚微微亮,安新月就起来准备今天要卖的的午饭。昨天做了肉菜,今天准备两荤一素,搭配糙米和豆浆。
她特意往豆浆里多了两勺糖,这样有力气干活,也能早点完工,让舅舅拿到钱。
为了保证工人吃上热乎的饭菜,她赶得很急。主要是肉菜一凉就腥气了不说,还容易闹肚子。
好不容易赶到了,她累的气喘吁吁,出了一身汗。
刚准备摆摊,忽然被人撞了下,“你谁啊?知不知道这里是我的地盘,谁让你过来卖饭的?”
安新月偏头,就见一个膘肥体硕的大姐正气焰高涨盯着她。她想起先前工友们提过这里原来有个卖饭的叫张大花,估摸就是眼前这人。
她打量对方的推车,上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几个袋子,数量不比她的少。
她原本不想跟她起冲突,挪了挪地方,谁知道,张大花手脚麻利,她挪到哪里,她就从推车上往下拿凳子摆在那里。
没一会儿,这片唯一能摆放推车的平地都被她的凳子占了,还挑衅的盯着安新月。
安新月也没客气,直接拿过旁边的几个凳子围在自己摊位周围,冲张大花笑眯眯,“大姐,谢了啊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?!”张大花录着袖子冲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