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婉调整状态，她扶着林海媚，温柔道：“奶奶，当然是莫须有的事儿了，你可别听外面胡说了。”

姜婉是不会当着老太太的面承认他们离婚的。

一旦老太太从中阻碍他们离不了婚，季清川这辈子就无法娶他的心上人了。

他本就很厌恶自己，她可不想下半辈子都还在他的讨厌中度过。

“你看我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，怎么会是去离婚啊？”姜婉在原地转圈圈，吊带衬得她格外的瘦。

季清川松了口气，却也对姜婉产生了怀疑。

老太太最近都在忙着生日的事儿，怎会忽然跑这儿来？

还偏偏选了他和姜婉要离婚的日子！

难道姜婉特意告知老太太的？她不想离婚？

季清川皱眉，心思沉重。

“我不信，没有因就有果了？你们肯定还是提离婚了！”她可不相信这是空穴来潮！

姜婉无奈，“奶奶，现在这年头造谣都不需要成本的！他们动动嘴皮子罢了，你这么聪明的小老太太，怎么就信了呢？”

季清川向来不会对付老太太，看到姜婉这么耐心地哄着，他不得不承认，姜婉还是有手段的。

怪不得老太太这么疼她。

姜婉忽然有些害羞地看了季清川一眼，对林海媚说：“奶奶，你知道的，我好不容易才嫁给他，我怎么会轻易放手呢？”

“死呀，我也要和他死在一起！”姜婉一脸正经，信誓旦旦。

季清川垂眸轻笑，这话有点耳熟。

大概是她以前也说过吧。

这女人还真是谎话张口就来，都不需要打草稿的！

季清川还发现一个细节，从提出离婚后，姜婉再也没好好地叫过他一声阿川。

要么是季先生、前夫，要么是现在，直接用“他”来称呼。

林海媚还是有些怀疑，“真的？”

姜婉见她还没打消怀疑，深知长篇大论是没用了，便委屈地双手抱胸，生气了：“奶奶，你现在连我都不信了是吧？”

林海媚一见姜婉要生气了，赶忙走过去，哎呀哎呀地拍拍姜婉的胳膊。

“好了好了，奶奶错了还不行嘛？”

姜婉哼着，“不行！”

“那奶奶请你喝奶茶？给我们小婉婉点大大大杯的好不好呀？”老太太像哄小孩一样，满脸笑容，仿佛刚才那个严肃的老太君不是她一样。

“我喜欢吃红豆，你给我多加红豆。”姜婉提醒老太太。

老太太立刻比划了一个“OK”的手势，“没问题！”

季清川瞧着这一幕，心里越发的沉重。

两个人如此友好，像是在和他示威一般，不禁让他压力大。

林海媚偷摸打量姜婉。姜婉脸上带笑，一点都不像是在说谎，和往日里一样。

姜婉正要去开门带她进屋子的时候，才想起来她不知道密码，指纹也被删除了。

姜婉给季清川使眼色。

季清川见况，上前输指纹来为二人开门。

“哼！”老太太哼了季清川一声。

季清川叹气，摇了摇头。

保镖将老太太带来的东西全部摆在了餐桌上，老太太洗手出来，忽然发现客厅没了那幅夕阳的画。

“画哪里去了呀？”老太太问。

季清川看过去，本想找个坏了拿去修的理由。

却听到姜婉顺嘴一句，“不喜欢了，丢了。”

季清川看向姜婉。她说得太平静了，像是丢掉的不止是那幅画一样。

老太太哦了一声，说：“改天你们俩去拍个婚纱照吧，回头挂个婚纱照，多漂亮？”

姜婉浅笑，“好，等我们有时间的。”

说完，她便坐下吃东西了，“奶奶，你以后就不要总往这边跑了。想我的话，给我打电话，我去看你吧。”

避免再出现今天这样的事儿，她要急急忙忙地赶过来。

况且，这家里有关她的东西都带走了。老太太那么聪明，总来，早晚会露馅的。

“你们一个个那么忙，还是让老太太我多跑跑吧。我不累的！”

姜婉抬头看季清川，示意季清川也说两句。

季清川抬眼，看着二人，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姜婉烦，很多时候她都觉得季清川是个木头，除了那张帅脸一无四处。

嘴笨还毒，大直男一个，又不会辨别绿茶…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他啥？

“好不好吃？”老太太问姜婉。

姜婉点头，“好吃。”

“好吃的话，过些日子奶奶还给你做！”老太太嘿嘿笑着，然后握住了姜婉的手，“婉婉，阿川如果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，你多多包涵哈。”

这样的话，老太太经常说。

那所谓的“对不住的地方”无非就是他外面有个陆娇。

“知道了。”姜婉点头，乖巧听话。

说实话，林海媚很心疼姜婉，也深知对不住姜婉。

姜婉爱着季清川，可季清川却爱着别人。

他们都知道这段婚姻姜婉很痛苦，但季家，就是不想失去这么好的一个儿媳妇儿！

就当他们自私吧。虽然季清川对她不好，但季家的任何一个人，都疼她呀！

“好了，看到你们两个人没事儿，我放心了。我约了朋友们打麻将，不和你们浪费时间了！”

老太太起身，满是优雅。

姜婉和季清川跟在后面，老太太和保镖说着什么。

姜婉咽下嘴里的东西，小声和季清川道：“等下我们再去一次民政局。”

“嗯。”季清川没有犹豫。

老太太冲着二人笑了笑，上车的时候，保镖对她说：“老夫人，查过了，民政局那边回应说：夫人和少爷没离婚。”

声音不大不小，刚好姜婉和季清川能听到。

两个人的脸色骤变。

老太太心情愉悦几分，关上车门，车子扬长而去。

姜婉麻了。老太太这显然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。

“这也在你的计划之内吗？”

耳边，忽然响起男人清冷的声音。

姜婉抬眼看向季清川，什么？

“装什么傻？奶奶偏偏在今早过来是为什么，你不知道？”季清川眯眼，眼神里带着审判。

姜婉这才明白他的意思。

他的意思是，她故意叫奶奶过来的？

姜婉一时间语凝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。似乎说什么都过于苍白。

毕竟，季清川认定的事儿，轻易不会改变。

季清川面色冷漠，对姜婉没好气地说道：“不想离婚可以直说，不要这样浪费我的时间。”

姜婉听笑了，她费尽心思地去哄奶奶，生怕奶奶因为他们离婚身体受影响。

他却觉得，她是费尽心机的不想离婚？

“季清川，在你心里，我就是这样卑鄙的一个人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