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前和她讲的一样，她还是不怎么记得住，也不关心。他微笑向全场致意的时候也看向她，仿佛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。她也微笑致意，仿佛是在另一个时空，他们曾经亲密的肉体纠缠过。按照外交传统，一场结束后是固定有茶歇的。系着黑色蝴蝶结领带的白衬衣侍者优雅的躬身，单手托盘供上热腾腾刚烤好的小食。桌上有冷盘、酒水茶一应俱全。还颇为滑稽地设置了热水处。她抬头望过人群，正在和他人攀谈的他也正好看了过来。她礼貌的点点头，取了一杯白葡萄酒，转身和主管交流起来后面的进度。人群其实算不上熙攘，真正敲定的也就是两三个人。但还有翻译，其他多多少少x国的市场和涉外处的经理，y国军区的一些人。她个子不低，又穿着高跟鞋，很容易看向站在走廊尽头的他。他们中间，算不上是人声鼎沸，但是两个人仿佛天涯两端，离得远远的。她旧情难舍，频频张望。他穿过人群，她开始恍惚。那年第一次见面，他在逆行的人群里逆流而上，在高铁站门口腼腆的看了她一眼，紧张的连包都忘了帮她背。等上了车还是不敢和她对视，只好对她说：“你看窗外，让我好好看看你。”她哈哈大笑，却也依他，转头看窗外还未染绿的大地，荒凉土地上的烟囱和矮山。五点一刻日落的夕阳落在她脸上，她感觉得到他热切的目光，细细描过她的眉眼，每一寸，每一毫。他穿过人群。那年六月他刚从航校毕业，她在门口探头张望，过会儿涌出来一堆脑袋剃得青青的飞行员。她一眼就看见了他，跳起来冲他挥手，他冲过来就把她往怀里塞，别人敢多看一眼都要骂。他穿过人群。最后一次见面，他戴着口罩从高铁站出来。她太高兴了，什么都依着他，他尽力遮掩下的疲惫和冷淡她看不到，也不在乎，只顾抱着他。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，正如几年前一样，她看到他还是心跳的厉害。她想说很多话，想和她讲她的点点滴滴，讲从毕业后第一次和“狂风”的合照到一路披荆斩棘杀进这里，再到接手项目管理做对外军售，她知道能和国内签约的时候，一下子就想起来了他飞初教机的灿烂的笑。确实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