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泽的办公室里，满地陶瓷碎片。

清丽娇俏的女人斜斜倚在地上，小腿肚上渗出鲜红的血。

我捏紧了手心，碎掉的是我和路泽一起做的手工陶瓷。

我当初嫌它太丑，路泽却非要放在办公室。

他说美好的不是它，而是它背后承载的记忆。

只要看到它，就会想起我满脸是泥，变成花猫的样子。

路泽将那女人抱到沙发上，从柜子里取出医药箱，拿出双氧水蹲在沙发前为她处理伤口。

神色严肃里带着几分担忧。

女人痛得嘶了一声。

路泽沉声道：「谁叫你一个人回公司，还这么不小心的？」

女人小声嘟哝：「今天休息日，我没事做，就想来帮你打扫一下办公室，这样你明天一来就是干干净净的嘛！」

路泽放软神态：「你是秘书，这些事交给保洁做就行了。」

「哦……」女人嘴角有藏不住的笑意。

看到地上的碎瓷片，她又收起笑意，小心翼翼地问：「路总，你的东西应该不便宜吧？要不我赔你钱？」

路泽处理伤口的动作僵了一下，随即语气如常地说：「不用，不值钱。」

不值钱……

3

「路泽……」我极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。

丢了什么，也不能丢了体面。

路泽手里的药瓶啪地一声砸在地上，双氧水从瓶口淌了出来。

微小的气泡一个个缓缓破裂，留下的水渍没入深灰色地毯。

秘书看到我并不很惊讶，仿似一切在她意料之中。

路泽只惊愕了一瞬，很快恢复冷静，站起来问：

「蔓蔓，你怎么来了？」

我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秘书：「我想知道，是什么要紧事，比试婚纱还重要？」

「是……」他顿了一下，说：「员工在公司受伤，我有责任来看看。」

「啊！你是路总的……」

秘书突然出声。

她害怕地缩了缩脖子：「对不起，对不起，我刚来公司，我不知道你们在试婚纱，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……」

她说着，眼圈一红，眼泪落了下，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。

「没关系，不用害怕，我又不吃人。」我笑眯眯地说。

秘书惊疑不定地看着我，似乎没想到我居然没发怒。

我看向她那不大的伤口，语气关心：「哎呀呀，你伤得好像很严重啊，不能走路了是吗？」

我不悦地责怪路泽：「你怎么搞的？员工受这么重的伤也不送医院？你这么给她处理，万一没处理好，以后伤口感染，岂不是要截肢？」

路泽拧眉，他太了解我了，知道我越是生气，越是要一脸平静地给人挖坑。

见他不说话，我推了推他的胳膊：「愣着干什么，去按电梯，我和你一起把人送医院。」

路泽目光落在地上的双氧水药瓶上，想了一下，点点头。

「你说的对，伤口没消好毒，还是去医院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