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前的男人似乎很有涵养，看起来文质彬彬的，十分有礼貌。

我们问什么他就答什么。

包括李茉莉的死，他也很震惊和诧异，甚至诚恳地拜托我们一定要找到真正的凶手。

「你不知道李茉莉在玩弄你的感情吗？」

「什么？我想你们搞错了，我和茉莉之间什么都没有。」

这次换我和师父震惊。

因为这是本次案件中第一个推翻的现有理论。

「茉莉是个很好的人，我承认我很喜欢她，但是她明确拒绝过我，之后我便主动和她做了朋友。」

「三天前我是意外在路上碰到茉莉的，她神情有些憔悴，原本想走路赶过去给学生补课，我当时开着车便说送她一程。」

我们没能从这个富二代嘴里得知更多的内容。

临走前，我注意到他的橱柜上摆放整齐了一排玩偶。

「你还喜欢这些？」

「生日礼物，随便摆着看看。」

我看了他一眼，笑得有些假面。

回去的路上，我问师父。

「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像在被牵着鼻子走？」

「咋?」

坦白讲我也说不上来，但总觉得忽略了什么。

师父要我回家先休息一晚上，他去局里问问尸检还有没有其他情况。

我同意了。

但实际上我又去找了王雪娇。

「怎么？没查到有用的吗？」

我默不作声，静静地和她走在回宿舍的路上。

「林杨哥，其实有时候我觉得这种人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吧？她要是人好，我们都愿意交朋友，但是你知道她现在死了，我身边人都怎么说的嘛？」

「他们说她死有余辜。」

这张脸笑着讲出这四个字时，让我觉得像是面临着一个深渊巨口，美艳得让人可怕。

「可是你一直在欺负她。」

王雪娇的笑容僵硬在脸上，像是在问「你怎么知道？」

我看着面前的路，沉稳地开口。

「李茉莉的尸体第一眼看过去就呈现出不同时间段的伤痕，除去死的当晚身上所受到的新伤，其余全是恢复期的伤口。」

「她的胸口有一道已经结痂的指甲抓痕，五个指头印记全在，但是偏偏无名指中间缺了一块。」

「而你右手无名指的指甲，中间一直是空的。」

身旁的女孩儿拒不承认，还一个劲儿地说自己没有这么做的理由。

「真的没有吗？你不是喜欢那个富二代？」

那排橱柜摆的全是熊猫玩偶，但其中有一个兔子玩偶我印象很深，王雪娇曾把它拿到我面前问过我好不好看，送人当生日礼物对方会不会喜欢。

王雪娇这时候终于慌了，她哽咽着求我别把这些事情告诉她爸。

「我只想知道，你还对她做过什么？」

「我……我承认其实她和周俊之间没有什么，只是周俊单方面喜欢她。我……造了她的黄谣。」

「还有呢？」

「还带头孤立过她，也…霸凌过她。但是林杨哥她真的不是什么好人，即使没有周俊，她也的确在外面傍过大款，我说的都是真的！」

我眼眶一酸，立即仰了仰头，突然看见头顶上一颗独自闪亮的繁星。

实际上我是南方人，当年之所以把学校报到这里来，也是因为七岁的李茉莉曾经邀请我说，来漠河看北极光。

中国唯一有机会看到极光的地方。

她爸死后我们断了联系，但我依然遵守了承诺，可没想到，再见面她居然已经成了一具尸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