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菲愕然望去，快步走近才发现是多年没见的姨妈吴水红一家。

而他手里抱着的孩子，正是表姐的儿子。

“姨妈。”乔菲缓缓叫了声。

顾明觉侧头才瞧见乔菲撞红的头，伸出手想去揉：“阿菲，你没事吧？”

急切的姨妈却一把拉过顾明觉：“明觉，我们不知道人民医院在哪里，你快带我们去吧，孩子烧了两天！”

顾明觉迅速缩回手：“阿菲，你先去鹤云家，我送完他们去医院再来接你。”

乔菲站在路边看着飞速开车离开的男人，心里怅然至极。

顾明觉一直和表姐家有联系，她却是今天第一次知道。

……

来到姜嘉瑞家，家里一片狼藉，锅碗瓢盆全被砸完。

姜嘉瑞坐在床上哭红了眼睛，苏鹤云却不见人影。

“阿菲，这次我是真的要离婚了。”姜嘉瑞见到乔菲，坚决开口。

乔菲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碎了的结婚照，声音微颤：“可你不是很喜欢他吗？”

姜嘉瑞吸着通红的鼻子，鼻音重得很：“喜欢是一回事，可他心里有别人，我膈应。”

乔菲抖着婚纱照上碎玻璃的手一颤，倏地被割了一下，指尖冒出血来。

耳畔的姜嘉瑞哭声又响起：“阿菲，我真的好羡慕你，顾营长心里只有你，对你这么好，结婚三年了还是这么恩爱。”

乔菲捏住血口，忍不住内心回答：可是他心里好像也一直有别人。

姜嘉瑞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住，昔日泛着光的眸子只剩绝望：“阿菲，我后悔当初嫁给他卖了厂里的工作，现在要离婚，人财两空，我以后可怎么办啊？”

乔菲放婚纱照动作一怔，若是自己和顾明觉也是如此，她还是从村来的，能在城市立足吗？

可嘴上却劝着姜嘉瑞：“苏鹤云不是那样的人，他不会同意离婚的。”

心也跟着说：那都是过去了，自己不能胡思乱想。

乔菲又劝了姜嘉瑞好一会儿，见夜色已晚，那孩子的烧也不知退了没有，顾明觉怕是在医院忙，所以才没来接她。

于是一个人踩着冰凉的夜色回到了军区大院。

快到家门口时，乔菲瞧见家里亮着灯，时不时有笑声传来。

顾明觉回来了？

乔菲揣着凌乱的心疾步走近，轻轻推开门，顾明觉抱着表姐的孩子逗弄，那孩子活泼得不像烧了两天不退该有的样子。

顾明觉听到门响，抱着孩子起了身：“阿菲，你回来了。”

乔菲刚要答，却被顾明觉怀里的孩子出声打断：“爸爸，她是你给我找的后妈吗？”

乔菲呆愣在原地，呼吸一窒：“他叫你什么？”

“爸爸？”

难道这个孩子是顾明觉和表姐的？

话哽在喉咙。

这时，姨妈吴水红正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打断：“乔菲回来了？快进来吃饭吧。”

乔菲却僵在原地一动不动。

吴水红见状连忙走上来歉疚道：“小菲你不要误会，小孩乱叫的。”

话落，她又轻瞪了眼顾明觉怀里的孩子：“念觉，以后不准乱叫听见没？”

念觉？

乔菲心猛一颤。

念觉念觉，思念明觉……

这么明晃晃的情意，自己上辈子怎么就没想到过呢？

一旁的顾明觉却是开口护道：“没事，小孩子不懂事，叫什么都可以。”

话落，又看向呆滞的乔菲求认同：“阿菲，你说是吧？”

乔菲木然地点了点头，呼吸有些困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