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素陡然捏紧了笛子，看着他眼里的爱意，心里翻腾起一阵难过。

他应当很爱他的未婚妻，就像阿容爱着她一样。

南素一时失语，半响才点了点头，说：“可以。”

接下来几日，容暇都会来驿站找她学笛。

他学得很快，就像阿容一样很有天赋。

南素望着他温润的眉眼，总会忍不住出神。

但这天午后，却是另一位意料之外的人先到来。

穿着一身红衣，带着英气的女子走进院中，看着南素的目光冰冷无比。

她自我介绍道：“我是容暇的未婚妻，风瑶。”

南素微愣，打量了风瑶一会，却觉得面熟。

她心一动：“你可认识风青？”

风瑶眼里登生怨恨：“他是我唯一的哥哥。”

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，容暇的未婚妻竟是杀害阿容的仇人之妹！

南素感叹一声：“看来你知道，是我杀了他。”

南素不为所动的样子，让风瑶咬紧了牙恨声道：“这个仇，我总有一天要你血债血偿！”

血债血偿？

南素眼神一凝，却是笑了。

三年前的忘生崖，风青一箭没入阿容胸膛，穿心而过。

而后她驱使群蛊，叫风青尸骨无存。

这不也是血债血偿？

南素收敛笑意，看向风瑶，眼中却是森然一片：“他若还活着，我追到天涯海角也会杀了他。”

忽然，她似有所感的抬起头，容暇不知何时立在了门口。

风瑶见到他，眼眶陡然一红，扑进了他的怀里抽泣。

容暇望着南素的眼神顿沉，语气冷冽：“下官未婚妻叨扰圣女了，还请圣女不要怪罪。”说罢，便挽着风瑶离开了驿馆。

这是容暇第一次褪去温文尔雅的外表，露出锋芒的内在。

南素望着他们的背影，心里莫名闷的难受。

白狼静静的走过来，笨重的脑袋放在了她的腿上。

南素眼眶晕着红，摸着它的头，颤声问：“你也觉得他好像是不是？”

小时候，若有人欺负她，阿容也总是站在她的身前，对着别人冷脸说：“离她远点。”

南素长长的呼出一口。

她回到房里，找出了风青的遗物，这是他临死前求她交给风瑶的。

他的哀求她现在依稀还记得：“我家中只有我一个男丁了，母亲和尚未婚配的妹妹还要我抚养，家里不能没有我......”

尚未婚配......

这四个字恍惚一道闪电，刺入南素的脑海。

她登时起身，夺门而出。

将军府。

风瑶见到她，迅速沉下脸：“你来做什么？”

又瞥到她手里的玉佩，横着眼伸手便要夺抢：“还给我！”

南素侧身避开，望着她恼怒的脸，冷不丁的问道：“你跟容暇几时订的婚？”

风瑶满腔的怒火被这一问击溃，呼吸猛地一滞。

但她随即恨声道：“不要以为我不知道，你借着学笛的名义在打什么主意。我与他是青梅竹马的情分，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破坏的。”

“离容暇远一点。”她满脸讥诮，“一族圣女，不要不知廉耻！”

南素一时竟无言以对。

半响，她自嘲一笑，将手中玉佩递出。

风瑶一把夺过玉佩，喝道：“送客！”

南素转身离去，竟说不出的失魂落魄。

她刚出门口，一抬眼便迎上了正准备进府的容暇。

二人脚下不约而同的停住，门槛横在二人中间。

容暇行了一礼：“圣女。”

姿势越发疏远礼貌。

南素的心蓦然一窒，竟有些难以呼吸。

容暇抬起脚步跨进门槛。

二人擦肩而过的瞬间，南素脱口而出：“明日你还来学曲子吗？”

容暇冷淡的摇头：“不了，阿瑶厌恶那首曲子，我不会再学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