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还是如往常一样。
只是过早之后,明樾身边的小太监急急忙忙传来消息:“黎相遇刺。”
我来不及整理钗环,一袭素衣就出了门。
三年夫妻还算是有些许默契,在我着急忙慌跑到门口时。
东宫外,停着太子的车辇。
“姐姐光等你了。”
黎晴亲昵的靠在明樾身上,如同他俩才是夫妻一般。
掀开帘子,余光里明樾眼中尽是惊艳之色。
我只当没看见,一屁股坐在明樾身边。
“昨日有些倦了,事急从权望殿下恕臣妾失仪。”
明樾没有说什么,只是默默给我铺好垫子。
看的黎晴捏紧手指。
到了黎家,却意外看见正往外走的明宴。
“九皇弟你怎么来了?”
“臣弟刚听说了黎相遇刺,身上正备着军中上好的金疮药,特送过来,以解燃眉之急。”
我开口道:“九弟有心了。快到晌午,要是没什么事,用过午饭再走吧。”
明宴听我留他,直接一口应下。
见这一唱一和,明樾看的甚是刺眼。
黎晴倒是在一旁捂嘴轻笑,“姐姐和阿宴站一起,如同一幅画一般,今天穿的都很相称。”
听她一说,我才注意今日和明宴都穿了水蓝色。
明樾脸色微沉,轻咳两声:“太子妃,去看看黎相吧。”
父亲只是一些皮外伤,看过没事之后,秦氏张罗好了席面。
入席间,黎晴和秦氏坐到了明樾身边,将我安排在明宴旁,美其名曰照顾客人。
其实我倒是不介意。
黎晴眼中尽是得意:“姐姐要是想和太子哥哥坐在一起,我让给姐姐也并非不可,就是我知道太子哥哥喜欢吃什么,方便布菜。姐姐要不看看阿宴爱吃什么,尽尽地主之谊。”
“殿下待你亲厚。”我正准备给明宴布菜时,碗里多出一只剥好的虾。
“皇嫂不嫌弃吧。”明宴抬头笑的春风满面,“我在军中常常照顾伤病连的,饭桌上习惯伺候别人了,反而让别人伺候我,倒是难受的紧,皇兄不介意吧。”
明樾看着他一只一只的剥虾,咬着后槽牙蹦出两个字。“怎会。”
一顿饭下来,明宴将我伺候的服服帖帖,吃的肚子圆鼓鼓。
“皇弟,不介意陪孤逛逛这岳家的园子吧。”
霎时间,周围都没了人,我自然是不可能跟着秦氏和女儿聊私房话。
走着走着,听到了后院里明樾阴沉的声音。
“你是不是对她太好了?你还知道她是你的皇嫂吗?”
明宴没了平日里我见他时的稳重感,多了几分张扬。
“皇兄现在承认她是皇嫂了?当时说让兄弟们享用的时候,可不是这么说的。”
“那时只是权宜之计,只是让你们玩玩,何曾让你们动了真感情?”
明宴倚在假石,垂眸看不清情绪:“若是臣弟偏要动了这感情,又如何?”
“怎么?现在皇兄舍不得了?”
“太子殿下割舍掉的,一时被别人当了宝贝,现在又觉得后悔了?”
明樾抓起这个比自己高了一头的兄弟,“你…”
“皇兄何不想想,若是不割舍,你当如何给她讲这几年的事情。你又怎么给黎晴一个交代?黎晴可是等了皇兄这么多年。”
半晌,明樾想起今日那打开车帘时的惊艳:“她毕竟是孤的妻子。”
“皇兄的意思是?”
“救命之恩,她怎可能轻易离开我?以后,你断了这心思吧。”
明宴语气发冷,眼里也没了玩世不恭,“可我不想让给你了,皇兄。”
刚成亲那半年,我被明樾困在了厌妇的流言蜚语中,那时候甚至都不求他如何对我,只想让他来破了我这处子之身。
终于我等到了他来,可是晚上进来的却是明宴。
而他则是走进黎晴的房中。
一日复一日中,东宫里人人都称赞我与太子情深甚笃,乃是当朝夫妻典范。
一年又一年里,我心中已经没了明樾的位置。
做了这太子妃的那一点点爱慕,早就在这荒唐里磨的粉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