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最后一碗药，待焱儿周岁生辰那日，用你这微贱之躯练成霜瑶的药引，也算是你将功折罪。”澹台烬声音淡漠。

黎苏苏心口一窒：“澹台烬……”

沙哑的呼唤似是激怒了澹台烬：“你不过是霜瑶从妖族带回来的玩物，何况自你重伤霜瑶，谋害焱儿那日起，你还有何面目唤本君！”

一字一句犹如刀子，游走在黎苏苏骨血间。

她看着眼前眉目似冰的男人，鼻尖发酸：“焱儿他……”

话未说完，体内被霜瑶种下的沁霜寒针扎进心脏，痛的她脸色一白。

这时，仙娥的声音响起：“天后驾到！”

一袭飞仙琉璃裙的霜瑶款款踏入：“帝君。”

澹台烬一改方才的冷冽，温柔地将人护入怀内：“你伤未痊愈，小心被这儿的污浊冲了身子。”

霜瑶莞尔一笑：“多谢帝君关心……”

澹台烬将她面颊旁的发挽至而后：“下月初一药引便可练成，到时你便能痊愈了。”

望着二人的亲密，黎苏苏呼吸恍若都被扼住。

在澹台烬的眼里，自己只是个心狠手辣的妖，是个可以挽救霜瑶性命的药引！

黎苏苏顿觉此刻的皮肉之痛已经不算什么，所爱之人的无情，才是真正的毒药。

霜瑶睨了眼面色惨白的黎苏苏，眼底掠过丝微不可察的得意。

她靠着澹台烬：“瑶儿只求能够陪伴在帝君身边，这点小伤怎敢劳帝君记挂？”

澹台烬语气渐柔：“当日要不是你为救我，又怎么会受此重伤，你放心，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害了。”

听到这些话，黎苏苏干裂的唇瓣颤了颤。

不，当日救澹台烬的人是她啊！

解释的话终是敌不过沁霜针带来的剧痛，她痛苦地蜷缩起来，一缕鲜血从嘴角蜿蜒而下。

黎苏苏攥着沾血的衣襟，眼睁睁看着澹台烬带着霜瑶离开。

他走的毫无留恋，仿佛身后人的生死不过一丝云烟。

黎苏苏眼眶泛热，吐出一口血后昏死过去。

再次醒来时，只有侍女陌鸢在身侧。

“姑娘可算醒了……”

陌鸢端来茶水，小心地送到榻上人的唇边。

黎苏苏看着她通红的双眼，寒凉的心划过抹暖意。

这九重天里，也只有陌鸢对她有丝真情。

可越是这样，她越有愧。

黎苏苏抬起手，轻抚陌鸢满是泪痕的脸：“对不起，是我连累了你……”

陌鸢摇摇头，眼神多了分心疼：“姑娘，你来自妖族的无间之渊，为何要留在九重天受苦？”

闻言，黎苏苏眸光渐黯，却无回应。

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在九重天是个异类，可她走不了。

凭着心底对澹台烬的那份眷恋，哪怕遥遥一眼，她都无法离开。

黎苏苏深吸口气，指尖聚起一抹幽光，斩下一缕青丝。

她将手中的发塞到陌鸢手中，嗓音微哑：“我死后，麻烦你把它送去无间之渊，埋在凤凰树下。”

埋在那个她和澹台烬两情相悦，生下焱儿的地方……